柏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杨理事，我会写一份报告。”
杨理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这丫头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今晚又要抠掉一大把头发了。
他感觉自己离秃顶已经不远了。
柏舟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很不开心，她忍不住给闻君止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你有没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有，还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闻君止回的这几个字时，柏舟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那怎么办呢？”
“尽力而为。”闻君止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
世间最难的，只怕就是这四个字了。
柏舟叹了口气。
算了，别想那么多，多思多愁，子宫肌瘤。
人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
阴兵借道一事就这样过去了，出现三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这支阴兵到底去了哪里，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成为了留在这一代人心中的怪谈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不少人来找柏舟做寿衣，很多人点名要宋老太太那种，还扬言随便出价，绝不还价。
但柏舟只有两个字：没有。
不管别人怎么说，没有就是没有，她也不能给他们变出来。
有的能理解，退而求其次，做了别的，有的却十分嚣张，扬言要让柏舟的店铺开不下去。
本来柏舟还以为会有混混来找事什么的，没想到一直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有些惆怅，怎么和小说里说的不一样？
这里不是应该有装逼打脸的情节吗？
后来她接到了宋老太太的电话，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不需要她担心，以后不会有人敢来骚扰她。
柏舟有些无语。
好好一个装逼打脸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这天她正好把最后一套别人定的寿衣做完，叫了三份红烧蹄髈，一边吃一边拿着手机上网。
近期网上的灵异帖子井喷了，微博上很多人都在讨论灵异事件，朋友圈里也有人说自己遇到了怪事，甚至连本地论坛里都有人发灵异帖子。
翻着翻着，她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个召集令，说是约几个人，开一场怪谈故事会。
最近怪谈故事会非常流行，几个人聚在一起，找一个氛围感强的地方，坐在一起，只点几根蜡烛，开始讲恐怖故事。
据说这个游戏很可能会招来恶灵。
但是人们还是特别喜欢，甚至还有人就是想要招来一个恶灵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作死，是人类的劣根性。
柏舟心想，他们要是真的见到了恶灵，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只是那个时候后悔就晚了。
等等。
柏舟本来已经刷下去了，又立刻拉了回去，点开那个怪谈故事会召集人的头像。
这人叫阿零。
她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一个人？
她记得自己的微信只加了以前的同学、客户和特安局的同事，难道这个阿零是客户？
客户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她又点开对方的朋友圈，发现对方设置了三天可见，最近只有一个召集令。
真是奇怪。
她嗅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看了看对方召集的时间，就在今晚十二点，地点是城郊的一个废弃厂房。
要不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在对方的朋友圈留言，说要去，那个叫阿零的人只回了一句话：准时到达，过时不候。
半夜十二点，柏舟来到了那座破旧的厂房外。
以前这是一间丝绸厂，曾经也辉煌过，但后来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厂房也没人接手，就一直废弃在这里，外面有传言，说这里闹鬼。
但是这么多年了，各种谣言满天飞，但从未有人在这里见过真正的鬼。
柏舟走进了厂房，找到了地址上所说的那座车间，里面早已经没有了车床，只有一些杂物，空荡荡的。
车间里面有间办公室，怪谈故事会的开会地点，就在这里。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圈人。
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参加怪谈故事会的有五个，加上柏舟是六人。
这五人中，有四男一女，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才三十来岁。
坐在上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留着很时尚的发型，身材笔直，长得还算不错，放在年轻人里也能算得上一个帅哥。
“你就是‘卖寿衣的小白’？”他开口道，“我是阿零，请坐。”
柏舟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然后“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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