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云幽幽的声音在学院之内飘荡。
刹那间，空气似乎凝结。
柴荣的脸色也逐渐冰冷起来。
老半天，从柴荣的口中蹦出来几个字。
“老六，你敢！”
萧沐云目光在柴荣身上扫视了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叹息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唉！康王爷，你老这一辈子也算是沉稳老辣，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臭小子，你说什么？”柴荣当即脸色一沉，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后辈这样说道。
萧沐云当即冲着康王爷挥了一下手。
“进屋详谈！”
说罢，萧沐云扭头走入了屋内，柴荣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进屋之后，萧沐云也不着急说话，先冲着柴荣一阵叹气，直接弄的柴荣一脸的懵逼。
须臾过后，萧沐云才缓缓开口。
“康王爷，今日你若带走门外的秀女，就让本王数月的谋划毁于一旦，原本庆朝和北梁边境数年的安宁，恐怕也即将不复存在，你还说你不糊涂？”
“你的谋划？边境的数年安宁？老六你别唧唧歪歪，说点老夫听得懂得！”
柴荣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毕竟只要萧沐云不是通敌卖国，柴荣的接受尺度还是挺大的。
萧沐云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先轻轻敲击了三下桌子，似乎在考量说出话的重量。
其实萧沐云在思量如何将这个谎圆过去。
最终看到柴荣有些急不可耐的时候，萧沐云这才开口。
“康王爷你应该清楚北梁刚遭受了一场政变，如今北梁局势不稳，若是此时能搅动北梁风云，就算不能让北梁会四分五裂，也能让北梁乱上一阵子。”
“倘若能让九阳王为我朝利用，那么搅动北梁风云，岂不就简单了许多......”
说到这里，萧沐云看向柴荣，不再言语。
“是这个理......”柴荣嘴角哆嗦了一下，点头应道。
不过柴荣也不是一般人，他岂能被萧沐云一两句话忽悠住。
在稍稍思索了一会之后，沉声问道。
“老六，你有话直说，你和九阳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沐云淡淡一笑。
“康王爷，你看看半年前的牧隆城，你再看看现在的牧隆城，如果本王想勾结外敌，为什么要发展牧隆城，为什么要抵御辽北大军？”
“康王爷难道没有发现今年北梁散兵游勇没有侵扰庆朝边境吗？至少在本王来的这几个月，一起侵扰边境的事都未曾有过，往年可不是这副模样。”
“难道康王爷真的以为是北梁驻兵不敢侵扰边境？你真的以为是我庆朝守军兵强马壮？”
说罢，萧沐云目光如同一道利剑般看向柴荣，直接看的柴荣心中一阵发慌。
萧沐云不说柴荣还不觉得，但是一说他也惊奇的发现，今年庆朝边境被袭扰的事件极少，北梁侵扰庆朝的就没听到过。
若是放在以前，在秋收的季节抢粮、抢钱、杀人的事情络绎不绝，劫掠基本上就是常态。
可是今年确实安定的可怕。
“今年北梁确实没有多少散兵游勇侵扰边疆，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柴荣不确定的问道，眼中依旧带着浓浓的疑惑。
这真的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康王爷不会认为是因为敌国心善吧！或者说你认为是身在北梁的晋王萧沐禛有这本事？”萧沐云玩味的看向柴荣，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怯懦。
“这......”柴荣顿时整个人都不自信起来。
他玩了一辈子人心，此刻却有点看不透萧沐云了。
柴荣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这不是真的，那真相是什么？
北梁确实减少了对庆朝边境的侵扰，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么确实有可能与北梁达成了一个不能袭扰边境的协议。
可是谁会关心边境的袭扰呢？
朝堂之上的官员肯定不会在乎！
就算是柴荣他也不会关注边境小规模的冲突，毕竟这太正常了。
这样推算下来，确实只有逸王萧沐云有极大的可能，因为萧沐云本就身处于边境之地，抵挡侵扰是他必须面对的事情。
“老六，你是怎么做到的？”柴荣顿时来了兴趣。
萧沐云无奈的撇了撇嘴。
“我怎么做到的......这点康王爷就不劳操心了，你老只需要知道本王利用了九阳王手中的权利，并且在不久后的将来北梁太子高天谕和九阳王必有一战......”
“什么意思？难道九阳王他......也有谋夺北梁皇位的心思？”柴荣立马反应过来，一脸诧异的看向萧沐云。
“这有何不可？九阳王本就是北梁先皇的儿子，根正苗红的北梁正统，相比于高天谕，九阳王高平才应该是北梁的皇帝！当然，九阳王当不当梁帝本王并不关心，本王只关心北梁乱不乱。”
看着萧沐云侃侃而谈，柴荣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作为庆朝掌管情报的‘特务头子’，柴荣一直在关注着北梁的局势，可是萧沐云说的，他却是头一次听说。
他万万没有想到，北梁这个九阳王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居然骗过了派出去的庆朝探子，让所有人一直以为九阳王只是一个废物。
看来九阳王的身边必须安排一些探子，时刻观察九阳王的一举一动，说不定真的会有大惊喜。
“老六，万一要是让陛下知道你私通敌国，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只要走错一步，你将万劫不复。”柴荣一脸唏嘘的说道。
听到这话，萧沐云清冷一笑。
“为什么？本王为什么这么做别人不清楚，可康王爷你应该猜的到。”
被萧沐云这样反问一句，柴荣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
虽然柴荣能猜到大概的原因，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这件事若是换到晋王萧沐禛身上，柴荣可能还会相信，但是萧沐云势单力薄，想要搅动北梁风云太难了。
毕竟培养安插细作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见康王爷不说话，萧沐云长舒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本王要的不过两个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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