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兆，搞卵鬼啊！老赵呀，去问一下物业，我们这天天交的钱都干什么去了，难闻死了。”
几位嬢嬢搬着凳子，坐在阳光底下惬意地晒着太阳。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可下水道这几天总是莫名反臭，让人受不了。
一位嬢嬢实在忍不了这味道，冲着不远处正在下棋的老伴喊了一声。
老赵手里正捏着个炮，听到自家婆子喊自己，头也没抬，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将军，老刘，我可赢了。”老赵笑着把炮往棋盘上一放，将了军。
可这笑容还没在脸上停留太久，那股恶臭味随着一阵风吹了过来，瞬间让人反胃恶心。
“你说说，都多少天了，也不知道是谁往下水道丢了垃圾，好难嗅咯！”
老赵叹了口气，拍了拍羽绒服起身，“你们下着，我去找物业小马去。”
话音还没落，就见小马带着几个疏通下水道的工人走了过来。
“各位嬢嬢伯伯，来了来了，马上就给您们解决问题。”
一名工人拿出工具，对着不打算挪地的嬢嬢们说，“各位嬢嬢们，这难闻，您们还是离着远点好。”
原先出声的何嬢嬢起身往旁边走了走，“这恶臭呀，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素质，这祸害地可是整个小区呀。”
工人来到发出恶臭的源头，怀疑是什么东西把管道轻微堵塞了，这才导致污水流动不畅，产生异味。
这么想着，工人把疏通器的钢丝伸进管道，旋转并推进，试图清除堵塞物。
本以为是什么小动物跑进去出不来，尸体腐烂才导致的恶臭。
可工人们却在下水道里捞出了一堆肉馅。
“背时砍脑壳的，这都是什么事呀。”何娘娘不满地看着一地的肉馅。
“这肉馅被剁碎了呀，不像是动物肉。”一旁的夏嬢嬢看着肉，有些迟疑地说道。
“嘞个可莫乱港哦，不是猪肉鸭肉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人肉吧。”何嬢嬢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见夏嬢嬢不搭腔，何嬢嬢越看那摊肉越觉得反胃，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边的司法鉴定中心，纪予舟穿着白色工作服，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工作台前。
“用显微镜吗，纪法医？”法医助理站到他的身后，出声问道。
“先不用。”
纪予舟将经过紫外线照射的碎骨拿到手中，仔细挑选着。
这堆碎骨中混杂着人类的骨头和动物的骨头，得需要完全挑拣出来。
“这两块小指甲盖大小的扁骨，边缘有弯弯曲曲的锯齿状结构，说明什么？”
纪予舟抬眸看向法医助理，手中举着那块扁骨。
“这个骨缝说明是头部的骨头。”法医助理看了一眼扁骨边缘，回答道。
纪予舟点了点头，“只有灵长类头骨的结合缝才会有这种形态，这与动物头骨的骨缝明显不同。”
“那这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胫骨呢？”纪予舟再次问道。
法医助理凑近，仔细观察道：“其上端有关节面，从形态上看符合人类骨头的特征。”
“与动物的区别在哪里？”
法医助理想了一下，在纪予舟严肃的目光下，尴尬地摇了摇头。
“人类胫骨关节面比较大、比较平，中间有两个突出的嵴，这一特点只有很少量的动物才有。”
纪予舟示意他拿起骨头，继续为他讲解道：“人类嵴的特征与动物有微小差别，动物的嵴比较平、高。
这个小嵴叫髁间隆起，因为人是直立的，所以会有髁间隆起，股骨下端的两个髁间窝相连接，构成膝关节的一部分。
而动物的这个膝关节相对较小，不明显。”
法医助理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
纪予舟见他确实学到了知识，便不再继续讲解，转而说道：
“这堆碎骨经鉴定，有六块是人骨，仅一两多重，还有两颗是人的牙齿。”
说完，他偏过头看向法医助理，“记完了吗？”
纪予舟拿起两颗牙齿，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颗侧切牙，牙尖相对锐利。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死者的年龄不会太大，我更倾向于是一名年轻女性。”
他看完后，将牙齿轻轻放回托盘上，脱下手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遗憾：
“烧得太彻底了，只能等DNA检测结果了。”
纪予舟这边刚结束工作，正等着资料报告打印出来，手机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是白觅尘的电话。
“青阳小区来一趟，小区下水道捞出了不明肉馅。”白觅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知道了。”
纪予舟简短回应后，跟法医助理交代了一声，便换了衣服，准备打车前往白觅尘给的定位。
结果刚走出司法鉴定中心，就见苏雾开着车停在不远处。
她看到他出来，拉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
“上车。”苏雾挑眉道。
纪予舟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刚一上车，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他侧过头，上身朝苏雾的方向倾去，鼻尖轻嗅，片刻后像是确认了一般，抬眸看向她：“抽烟了？”
苏雾心虚地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快速地扇了扇，试图将那若有若无的烟味驱散。
“不是我。”她试图狡辩。
纪予舟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胆肥了呀，我的好苏苏~”
苏雾舔了舔唇，不敢去看纪予舟的眼睛，干脆发动了车子，决定及时止损。
“就一口，我错了。”
她坦白道，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纪予舟伸出手心，眼中划过淡淡地暗光。
“什么？”苏雾还心存侥幸地装傻。
“交出来。”纪予舟侧着头，微微眯起双眸，勾着唇别有深意地看向她。
苏雾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盒，认命般地放到纪予舟的手上。
纪予舟低头看了眼烟盒，里面确实只少了一根烟。
“在你没好之前，烟你别想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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