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走进电梯，目光不自觉地四处打量。
电梯里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光从外面用肉眼根本看不到摄像头，不知道是安装在轿厢顶部，还是压根就没有装。
她侧过头，问向一旁的小民警：“电梯里没有安装监控吗？”
小民警抬头环顾了一圈，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是个老小区了，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上了些年纪的嬢嬢和伯伯。
年轻人基本都是租户，早出晚归的，物业费也大多是房东代缴。
房东们不住这儿，自然不会提加装监控的事。”
见苏雾似乎还是不太理解，他又压低声音解释道：
“咱们这儿以前是贫困县，这小区建的时候还没脱贫呢。
新小区可能会装监控，但像这种老小区就别指望了。
先不说资金问题，就这地段，要不是房租便宜，估计也没几个年轻人愿意来。”
说话的功夫，电梯也到了13楼。
一层楼只有一部电梯，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出了电梯左右各一户。
左边的房门大开着，还可以闻到一股腐肉的酸臭味，格外醒神。
而右边的房门紧闭，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人出来查看，八成是里面没有住人。
“走吧。”苏雾对身旁的纪予舟说道，随后朝左边的房门走去。
门口，白觅尘看到他们，走了过来，递上鞋套和手套。
纪予舟急着进去查看尸体，装备完后就直接进去了。
苏雾不紧不慢地套着鞋套，顺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过道外侧是镂空的设计，透过栏杆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楼下被警戒线围住的现场也能被尽收眼底。
小民警在一旁有些无措地站着，进也不是，走也不甘心。
苏雾观察完四周后，这才反应过来，将剩余的鞋套和手套递给他：
“进去学习学习吧。”
然后进到了里面。
虽然在进来前，苏雾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显然是做少了。
屋内的木地板上，拖布随意扔在一旁，被拖过的血痕歪歪扭扭。
地上的血痕早已干涸，边缘翘起，颜色也变成了暗沉的黑褐色。
沙发也不能避免地被血点溅得到处都是，都在上面凝固着。
客厅的左边是餐厅，餐桌上一个白色的餐盘被摆在上面。
里面盛放着的肝脏因为几天的氧化，变得暗紫，表面满是青黑的腐败斑块，像一块被霉菌侵蚀的变质肉块。
表面还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一个个养的肥硕流油，成群的苍蝇在上方疯狂飞舞，发出嘈杂的嗡嗡声。
看着这样的场景，苏雾已经能想象到厨房里的模样。
进到里面，锅里倒满了油，漂浮着的碎肉被煮得半熟，表面都是泛着令人作呕的灰白。
菜刀就在案板上面，刀上面都是凝固的血迹，案板上还残留着碎肉。
场面冲击太大，苏雾也有些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
“要不出去透口气？”白觅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道。
她摆了摆手，强压下胃底的不适，“尸体在哪？”
“卫生间一个，卧室一个。”
赵昭远才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还没过来就听到了苏雾的问题，开口回答道。
然后走近几步，讲了里面两具女尸的情况：
“在卫生间里的死者，身上的肉被剔地就剩下些骨头了，连头都没放过。
卧室里的应该是凶手最先处理的，身体被肢解地没剩多少了。”
“内脏什么的呢，盘子里的不够两人的。”苏雾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觉得数量少了。
赵昭远没急着回答，而是与白觅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冰箱的方向。
苏雾瞬间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去检查的意思，虽然最后都会从照片上看到，但现在她可不太想去直面。
屋子里的苍蝇成群，走到哪里都会惊起一片苍蝇乱飞，墙上、灯上，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房东联系了吗？”
苏雾看了眼时间，算下来，从发现案发现场到现在，快要八个小时了，可连房东的影都没看到。
赵昭远：“联系了，在外地呢，已经买了最近时间的车票过来了。”
苏雾心底的恶心压下去了不少，想要去到卧室时，一名刑事技术摄影人员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出去到门口一阵干呕。
她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还进吗？”白觅尘看出了她的迟疑，垂眸与她目光对视，问道。
“总是要看到的。”苏雾再次做了心理预期，然后朝着卧室走去。
白觅尘看着苏雾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走进卧室，纪予舟已经在里面了。
床上躺着的尸体，身上的肉大多已被剃去，仅存的部分皮肉松垮地挂在骨架上，露出青白色的森森白骨。
本该是四肢的地方空空荡荡，只剩下残肢断面。
那颗头颅孤零零地歪在一旁，几缕凌乱的头发黏附在脸上，发丝被干涸的血痂紧紧黏住。
与外面的血腥场面相比，卧室里显得相对“干净”一些。
除了床上被溅上的大片血迹，周围在没有大块的血迹，有的是苍蝇们吃饱后沾着血迹四处乱飞留下的痕迹。
苏雾走到卧室的书桌前，目光扫过桌面。
桌子上摆着一面巨大的化妆镜，周围堆满了化妆跟护肤品。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大牌子，最便宜的也要两百元左右。
她绕到衣柜前，伸手拉开柜门。
里面的衣服色彩亮丽，风格大多是当下流行的网红风。
在往下翻，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有个首饰盒。
她将首饰盒打开，里面都是首饰，相比于桌子上的高昂化妆品，这里面的首饰就要简朴的多。
都是在网上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小饰品，虽然价格廉价，但胜在款式好看。
“买得起昂贵的化妆品，怎么样也应该会买一两个首饰才对。”苏雾越想越奇怪。
从她进来到现在，目光所及，一件值钱的物品都没有发现，化妆品那些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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