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寺的晨钟刚过卯时,智海和尚擦拭经卷的布巾突然顿住。那卷从长安带回的《礼记》抄本上,“和为贵”三个字的金芒正顺着纸缝渗进案几。
在檀木桌面上晕出一片涟漪——这是光纹共振的迹象,可共振的源头却带着一丝尖锐的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拧着。
他推开禅房窗,正看见寺外的市集里,几个扶桑农户正围着大周商人的茶摊争执。
农户手里的稻穗缠着“丰”字光纹,本与茶摊上“醇”字光纹相契,此刻却被几个佩刀武士用“查”字令牌隔开。
“这些新米明明能换三斤好茶,”穿蓝布衫的农户急得跺脚,草鞋上的泥点溅在武士盔甲上,“你们说要‘尊王攘夷’,可去年的茶税还是靠长安的铜钱缴的!”
武士的甲胄“拓”字暗红突然暴涨,将农户的稻穗光纹压得蜷缩起来。
“国王有令,凡与唐人交易,须经‘拓海司’核验。这茶里藏着应天府的光网,会蚀了我们的根!”
智海和尚轻叩念珠,檐角的铜铃突然发出清响。市集上空,那些被武士驱散的“和”字光纹像受惊的鸟雀,纷纷扑向奈良寺的方向。
他认出其中有织工阿雪的“织”字光纹——那姑娘去年还托大周商人带过蜀锦纹样,说要织一幅“日月同辉”的屏风。
正思忖间,禅房的门被撞开。阿雪的父亲捧着半截断梭闯进来,梭子上的“织”字光纹已黯淡如死灰。
“和尚,您看!拓海司的人把工坊里的唐锦纹样全烧了,说这是‘崇洋媚外’,还把阿雪抓去修战船的帆了!”
智海望着断梭上残留的蜀锦线头,突然想起三日前国王派来的敕使。那人站在寺门的“礼”字碑前,靴底故意碾过碑上的“友”字,说要将奈良寺的唐经全搬到京都“校正”。
“如今圣意要扬‘大扶桑魂’,这些长安来的光纹,留着只会乱了民心。”
他当时只以“经卷有灵”婉拒,却没料到武士竟会对百姓动手。
念珠突然发出灼热的烫感,智海抬头望向京都方向——国王御所的“皇”字光纹正像团燃烧的野火,将周围的“农”“商”“织”等光纹都逼得节节后退。
“去备车,”智海抓起案上的《礼记》,经卷的金芒在他掌心凝成一枚“谏”字印记,“我们去京都。”
御所的紫宸殿里,孝德国王的手指在紫檀木案上敲出杂乱的节奏。
案上并排放着两样东西:左边是昨夜从奈良寺强行取来的唐镜,镜面蒙着层灰雾,映不出人影;右边是丰臣秀吉当年用过的军扇,扇骨上的“征”字暗红如血。
“应天府那边有动静了?”
他头也不抬,看着殿外飘飞的樱花被“拓”字光纹烧成灰烬。
大纳言板垣双手按地,甲胄上的“忠”字光纹与军扇共振。
“镇字营只是加固了结界,并未增兵。朱五六的竹笛音波在釜山港形成了‘商’字光带,看来他们果然只想稳住通商。”
“一群只知算茶税的庸才。”国王猛地将唐镜扫到地上,镜面裂开的刹那,无数细碎的“和”字光纹从裂缝中涌出,却被殿角武士的“镇”字令牌压得粉碎。
“当年太阁大人若不是被朝鲜的湿地拖垮,此刻‘大东亚’的光网早该以京都为中心!”
板垣从袖中取出一幅羊皮卷,展开时发出皮革撕裂的脆响。
卷上的扶桑列岛被涂成赤红,边缘用狼毫蘸朱砂画着触须般的线条,一直延伸到中原腹地。
“臣已按‘八纮一宇’的古训,重新校准了光网节点。只要在釜山投下‘破’字符,就能让大周的‘守’字光纹产生裂隙。”
他指向卷上的一处海湾。
“这里是对马岛,新造的百艘战船已装上‘风’字帆,只要国王一声令下,三日就能抵达登州。那些唐人渔民的‘渔’字光纹,到时都会变成我们的囊中之物。”
国王的指尖刚要触到羊皮卷,殿外突然传来骚动。
侍卫长连滚带爬地闯进来,甲胄上的“卫”字光纹竟被什么东西啃出了缺口。
“陛下!奈良寺的和尚带着数百百姓跪在宫门外,说要……要‘清君侧’!”
“反了!”
国王抓起军扇拍向案几,扇尖的“征”字光纹射向殿门,却在触及门槛时撞上一团柔和的金光。
那是智海和尚捧在胸前的《礼记》,经卷的金芒在宫门前铺开,将百姓们的“农”“织”“渔”等光纹连成一片。
“陛下可知,昨日大阪港的米商集体罢市了?”
智海的声音透过光纹传进来,清晰得像在耳畔。
“他们说若断了与长安的粮贸,今年的贡米只会有三成。”
国王冲到殿外,看见宫墙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织工阿雪举着半截烧焦的蜀锦,布帛上的“锦”字光纹虽弱,却与周围农户的“稻”字光纹紧紧相扣。
“我们要织唐锦,要种能换茶砖的稻子,不要什么‘八纮一宇’!”
板垣突然拔刀,刀身的“斩”字光纹劈向人群,却被智海用《礼记》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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