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咒》
程芮接到那个电话时,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雨水拍打着她的工作室窗户,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玻璃。
"程小姐,听说您是城里最好的文物修复师。"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某种奇怪的腔调,"我有一件特殊的藏品需要修复,报酬是您平时收费的三倍。"
程芮擦擦手上的灰尘,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是什么类型的文物?"
"一口棺材。"
程芮的手顿住了。她修复过不少古董家具,但棺材还是第一次。
"年代?材质?损坏程度?"她尽量保持专业的口吻。
"清末民初,阴沉木,保存完好,只是有些符文需要重新描金。"对方顿了顿,"明天上午十点,会有人送到您的工作室。记住,不要打开它。"
电话突然挂断,留下程芮对着雨声发呆。她本想回拨询问更多细节,却发现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第二天上午,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货车准时停在她的工作室门前。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抬着一口长约两米的木棺走了进来,全程一言不发。棺材被小心地放在工作室中央的支架上后,他们便迅速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不祥。
程芮走近那口棺材,手指轻轻抚过表面。棺材通体漆黑,木质细腻冰凉,即使在盛夏也散发着寒意。最引人注目的是棺盖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排列成七个同心圆,从棺盖中心向外辐射。
"这是...镇魂符?"程芮皱眉。她在大学选修过民俗学,隐约记得这种符文是用来镇压邪祟的。但更令她不安的是,这些符文与她最近噩梦中的图案一模一样——连续一周,她都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漆黑的狭小空间里,四周墙壁上爬满这种诡异的符号。
程芮摇摇头,甩开这些不愉快的联想。她拿出相机,开始从各个角度拍摄棺材的现状。当她转到棺材侧面时,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光绪三十三年,陈氏封"。
"一百多年了..."程芮喃喃自语。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检查棺材的接缝处。整口棺材严丝合缝,没有明显的开合痕迹,似乎从未被打开过。
接下来的三天,程芮全身心投入到修复工作中。她用特制的金粉小心翼翼地重新描绘那些褪色的符文,每一笔都力求精确还原。奇怪的是,每当她描完一个符文,工作室的温度就会莫名下降几度。到第三天下午,尽管外面是三十多度的酷暑,工作室里却冷得像冰窖,程芮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这太不正常了..."程芮搓着冻僵的手指,考虑是否该暂停工作。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程芮屏住呼吸,缓缓转头看向声源。棺材的盖子...移动了。原本严丝合缝的接缝处,现在出现了一条头发丝粗细的缝隙。
"不可能..."程芮后退几步,撞上了工作台。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碰过棺盖,而且这种老式棺材至少有两百斤重,不可能自己移动。
更恐怖的是,那条缝隙中正缓缓渗出某种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棺材侧面流下,在木质表面留下蜿蜒的痕迹。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程芮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抓起手机想打电话求助,却发现信号全无。就在这时,工作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间,她看到棺材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棺盖表面蠕动、重组。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程芮惊恐地发现,棺材上的符文排列已经完全改变——原本七个同心圆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人脸图案,那张脸的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尖叫。
而棺材的缝隙,已经扩大到能伸进一只手了。
程芮双腿发软,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民俗学教授曾经说过,阴沉木因其特殊的生长环境,被认为能够通灵。用阴沉木制作的棺材,往往是用来...
"关押那些不能往生的灵魂。"一个声音突然在工作室角落响起。
程芮尖叫一声,猛地转身。工作室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高瘦,苍白,穿着老式的黑色长衫。正是电话里那个神秘雇主。
"陈先生?"程芮的声音颤抖着,"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向棺材,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符文:"你描得很精确,程小姐。特别是这个..."他指向人脸图案的眼睛部位,"这是最关键的一笔。"
程芮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程?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全名。"
男人笑了,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我当然知道。毕竟,我等了你一百多年。"
程芮感到一阵眩晕。男人继续说着,声音忽远忽近:"光绪三十三年,陈家小姐在新婚前夜暴毙。有人说她是被毒死的,有人说她是自杀...真相只有棺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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