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在找不到辫机后便觉得无趣随后想到了张起灵便朝太平坊麒麟侯府骑去。
长安的秋阳斜斜照进太平坊,高阳公主一甩马鞭,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
门扉虚掩,竟无人上前阻拦,她踩着绣鞋径直踏入,檐下悬挂的青铜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惊起廊下两只白鸽。
"麒麟侯府倒是好大的架子!"
公主冷笑一声,指尖划过斑驳的廊柱。庭院里青砖生苔,枯黄的藤蔓缠满假山,除了秋风掠过竹林的沙沙声,再无半点人声。
她忽然停住脚步——月洞门后,一袭玄衣的身影负手而立,腰间的青铜古铃在逆光中泛着冷光。
张起灵缓缓转身,衣袂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药香。
他单膝跪地时,高阳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绷带边缘,暗褐色的血迹隐约可见:
"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高阳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走近,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他的靴面。
她歪着头打量这座死寂的侯府,忽然伸手去抓他腰间的古铃:
"麒麟侯府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莫不是在学辩机那和尚苦修?"
张起灵身形微闪,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
高阳挑眉逼近,却见他如游鱼般滑开,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公主忽然笑出声,胭脂晕染的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听说稚奴前些日子求父皇赐婚,要把常山公主许给你?"
她故意拖长尾音,
"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臣不知圣意。"张起灵垂眸作答,余光瞥见公主鬓边新换的红珊瑚步摇——正是昨日与辩机同游时所戴,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入袖中。
"你这侯府倒比弘福寺还冷清。"
高阳突然凑到他耳畔,龙脑香混着温热的呼吸扑来,
"本公主要在这里用膳,麒麟侯总不会连厨子也省了?"
她望着张起灵瞬间绷紧的下颌,笑得愈发肆意,张起灵心中道"救了辩机那和尚,倒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了"
秋风卷起满地落叶,张起灵望着公主眼中狡黠的光,心中暗暗叹息。
麒麟侯府的厨房蒸腾着袅袅热气,张起灵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经络纹路。
他盯着案上新鲜宰杀的野雉,回想起后世在纪录片里见过的古法烹饪,将浸透香料的腌料填入禽腹。
陶罐里文火慢煨的莼菜羹咕嘟作响,混着新摘的紫苏香气,在寂静的院落里飘散。
高阳公主斜倚在雕花门框上,望着那道挺拔身影在灶台间穿梭。
只见他时而翻动铁釜里滋滋作响的鹿肉,时而撒下磨得极细的胡盐,动作行云流水,全然没有半点侯府贵胄的矜持。
她捻起案边一颗枸杞放入口中,酸甜滋味在舌尖炸开,不禁挑眉:
"传闻麒麟侯武艺高强,倒不知还有这般手艺?"
张起灵头也不抬,将烤得金黄的野雉装盘,青瓷碟里点缀着新鲜的薄荷叶:
"臣自幼漂泊,习得些糊口本事罢了。"
话音未落,浓郁的肉香已扑鼻而来,高阳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酥嫩的肉质入口即化,混着秘制酱料的独特风味,让她瞳孔骤缩:
"这...这滋味竟从未尝过!"
公主全然不顾仪态,大快朵颐起来。
张起灵倚着梁柱静静看着,余光瞥见她发间晃动的玉簪——正是皇室特有的螭龙纹样式。
陶罐里的莼菜羹适时沸腾,他盛起一碗,碧绿的菜叶浮在奶白的汤汁上,宛如水墨画:
"公主且尝尝这个。"
暮色渐浓时,高阳撑着下颌,望着空盘舔了舔唇角:
"从今日起,本公主午膳就定在你这儿了。"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张起灵耳畔:
"麒麟侯这般手艺,若能日日品尝..."
话音未落,廊下的青铜古铃突然叮当作响,惊起一阵寒鸦。
太极宫的龙涎香混着丹药气息扑面而来,张起灵跪在丹墀下,额头几乎要贴上冰凉的青砖:
"恳请陛下救臣!"
李世民放下手中奏章,金丝龙纹的袖口扫过案几:
"何事如此惊慌?"帝王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脊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环佩叮当声。
高阳公主一袭绯色罗裙闯入,见到张起灵先是一喜,随即娇嗔道:
"正巧,待会儿本公主随你回侯府,本宫还想吃你做的..."
"够了!"
李世民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玉镇纸滚落,
"你已是有夫之妇,成何体统!"
帝王气得咳嗽连连,却见女儿理直气壮地叉腰:
"麒麟侯做的菜天下一绝!父皇若是尝过,保管也..."
"当真如此?"李世民狐疑地看向张起灵。半个时辰后,御膳房飘出从未有过的奇异香气。
当糖醋鲤鱼端上蟠龙案时,金黄的鱼身浇着琥珀色的酱汁,在烛火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帝王尝了一口,鱼肉外酥里嫩,酸甜滋味在舌尖炸开,不禁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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