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林昭推开通往符长老院落的雕花木门时，晨露正顺着竹帘往下淌，落在她脚尖前，溅起一串细碎的水珠。
她昨晚用逆纹符抓了林悦派来的人，此刻袖中还留着符纸烧过的焦味——那股微苦又带点金属腥气的味道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心跳却比平时慢半拍——这是她刻意用属性面板压制了紧张值，把“冷静”点加到了+5。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残灰，指腹下的布料微微发烫，像是刚从火焰边缘逃过一劫。
符长老的竹榻上堆着半人高的符卷，泛黄的纸页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正用铜镇尺压平一张古符，那符纸上隐隐有银线流转，像极了夜空中的星河。
抬头时目光像淬了灵水的银针：“坐。”
林昭在蒲团上坐定，看见案几中央摆着封烫金请帖，红绸带系成的蝴蝶结还带着新折的棱角。
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照在请帖上，金色文字闪烁着奇异的光，仿佛随时会跃出纸面。
“这是天机阁发来的秘藏探索邀请函。”符长老屈指叩了叩请帖，声音低沉而稳重，“云隐山脉深处的古修士遗迹，十年开一次。”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半世纪的符道岁月，眼神却锐利如初，“你画的那张逆纹符，让我想起三十年前在遗迹里见过的残卷——纹路走向，竟有三分相似。”
林昭喉结动了动。
她识海里的属性面板突然跳动，【感知+3】的提示让她捕捉到符长老袖角沾着的星纹粉末——那是天机阁特有的传讯符残留。
原来昨夜符长老出现不是巧合，他早就在等她抓现行，等她露出逆纹符的底牌。
“能完成这份任务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真正的修仙世界。”符长老推过请帖，红绸带擦过她手背，带着一丝凉意，“你昨日用寿元换灵力时，系统在符纸上留下的热意，我隔着十丈都能感觉到。”他忽然压低声音，“别以为仙门里只有顾宏那老匹夫盯着你——想把你当棋子的，多着呢。”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符长老总在测试时用冷眼看她——他不是冷漠，是在观察她面对危机时的选择：用寿元换灵力是冒险，可她分得清主副纹路；被陷害时设局反杀是机敏，可她没下死手。
这些，都是能在秘藏里活下来的特质。
“我去。”她拾起请帖，红绸带在指尖绷成一根弦，声音坚定而冷静，“但我要知道，这任务里藏着什么。”
符长老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符袋——那里面装着她用熟练度面板练了百遍的火球符、定身符，还有半张用寿元换的加速符。
“古修士留下的不只是法宝。”他说，“还有能打破仙门阶级的东西。”
林昭离开符长老院落时，日头刚爬上屋檐。
她攥着请帖穿过回廊，竹叶在头顶沙沙响，忽然听见转角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顾少，您这是何苦？”赵子轩的声音压得很低，“长老们说您要是再和那林昭纠缠......”
“闭嘴。”另一个声音截断他。
林昭脚步顿住——这不是顾宴平时软乎乎的尾音，倒像淬了冰的玉笛，冷冽而不容置疑。
她听见衣袂轻响，风掠过耳畔，带着一点熟悉的松脂香气。
“去把我房里那枚星纹玉牌拿来，就是上次在符篆测试时用的。”
林昭刚要绕道，转角处的竹影忽然一动。
顾宴抱着臂靠在粉墙上，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缠着的玄铁短刃。
他眼尾的笑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锋利的审视，像在看一件能劈开混沌的利器。
“阿昭。”他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点刻意的温柔，可眼底的光太亮，“要和我说说符长老给你的请帖吗？”
林昭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砖墙。
她识海里的寿元面板突然发烫，【危险感知：60%】的提示让她想起测试时顾宴捏着的玉牌——原来他早就在监测她的面板波动，从她第一次用寿元换灵力开始。
“你是谁？”她问，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稳。
顾宴笑了，伸手摘下她发间的木簪。
那是她在兼职咖啡师时自己雕的，此刻被他捏在指尖，倒像是件能丈量人心的尺。
“顾氏家族直系继承人，顾宴。”他说，“受命调查顾宏与紫霄宫的秘密交易——他们在云隐山脉埋了东西，比古修士遗迹更危险。”
赵子轩从转角处走出来，腰间的玉佩坠着顾氏家徽。
他朝林昭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点敬意：“顾少没撒谎。我们跟踪顾宏的人半年了，他们总在遗迹开前往云隐山脉运黑棺。”
林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请帖边缘。
原来顾宴的奶狗模样是伪装，那些陪她喝奶茶、帮她搬符纸的日子，都是为了接近她——可他看她时眼里的光，握着她手画符时掌心的温度，总不能也是假的？
“你接近我，是因为我有面板？”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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