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棂,程岩从打坐中醒来。胸口太虚镜印记微微发热,这是镜灵在提醒他——又到了每日的镜中修炼时间。
三个月了。自从太虚归一仪式结束,程岩带着柳寒烟和苏雨晴回到主世界太虚宗,便被奉为"当代镜主"。名义上地位尊崇,实则被宗门高层暗中戒备。毕竟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金丹修士,还带着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其中一位全身晶化),很难不引起猜疑。
"今日还要入镜?"柳寒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站在晨光中,金红异瞳流转着数据与火焰交织的光芒。朱雀真火与数据意识的融合让她成为独特存在——既不是纯粹的仿生体,也不是传统修士。
程岩点头,轻抚胸口镜印:"镜灵说今日有重要发现。"
苏雨晴从后院走来,翠晶臂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与柳寒烟不同,她的晶化程度在回归主世界后反而有所减退,晶体与血肉的界限不再分明,偶尔甚至能短暂恢复人类手臂形态。
"小心时间差。"她递来一壶灵茶,"上次你在镜中三日,外界已过三刻,差点错过长老会议。"
程岩饮尽灵茶,盘坐入定。意识沉入丹田,触碰那枚镜印。熟悉的拉扯感传来,神魂如坠深渊——
再睁眼时,已置身镜中世界。
这里永远是黄昏。橘红色的天空没有日月,只有流动的霞光。地面如琉璃般透明,下方是无尽的星海。程岩行走时,脚下会泛起涟漪,每一步都像踩在银河之上。
"镜灵?"程岩呼唤。
空气波动,一团霞光凝聚成模糊人形。镜灵没有固定形态,声音也忽远忽近:"今日要带你看些东西,镜主。"
它飘向前方,程岩跟随。走过一片星湖,前方出现一座水晶碑林。每块碑上都刻满符文,是太虚宗历代祖师留下的秘法。
"《太虚炼神诀》..."程岩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碑前驻足,辨认上面的古篆,"这不是已经失传的宗门至高心法吗?"
"在镜中,从未失传。"镜灵的声音带着骄傲,"只是外界无人能入镜罢了。"
程岩如获至宝,立刻盘坐参悟。碑文闪烁,化作金色小字流入他的意识。与普通修炼法不同,《太虚炼神诀》不炼灵气,专修神识,将元神淬炼到极致,一念可化万千。
修炼不知时辰。当程岩再次睁眼,体内金丹已从鸽蛋大小涨至拳头规模,表面浮现七道纹路——正是七钥道纹的缩影。修为直接突破到金丹后期!
"这..."程岩内视自身,难以置信,"寻常修士要百年才能达到的境界..."
"镜中三日,堪比外界三十年苦修。"镜灵解释,"但镜主且莫欢喜过早。修为暴涨易致根基不稳,还需实战磨砺。"
程岩点头,正要继续参悟其他碑文,镜灵却引他走向碑林深处:"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深处有一方白玉台,台上悬浮着一幅由星光构成的立体星图。无数光点如恒河沙数,有的明亮如炬,有的暗淡欲灭。七个灰暗的光点正缓慢移动,逐渐靠近中央最亮的星辰。
"三千世界图谱。"镜灵的声音突然严肃,"每个光点代表一个已知世界。中央最亮者,便是我们所在的'主世界'。"
程岩凝视图谱,发现七个灰点正是被灰雾污染的世界:"它们为何向主世界靠拢?"
"灰雾有聚合本能。"镜灵解释,"更关键的是..."它指向主世界光点下方的一行小字,【玄天碎片·第七号】。
"玄天碎片?"程岩皱眉,"什么意思?"
镜灵还未回答,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插入:"意思是,我们所在的世界并非完整。"
程岩猛地转身!白玉台旁站着程璃的虚影,比上次见面更加凝实。她穿着太虚宗长老服饰,面容慈祥。
"妈!"程岩惊喜道,"您能现身了?"
"只是暂时的。"程璃微笑,"镜中能量滋养了我的残魂。"她指向星图,"看这里。主世界原是'玄天界'的一块碎片,七万年前因大战崩离。灰雾污染的世界正在被'玄天界'吸引,而我们...恰好在路径上。"
程岩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灰雾最终目标是..."
"玄天界。"程璃点头,"但在此之前,主世界会先被七个灰雾世界挤压崩碎。"
危机比想象中更紧迫!程岩正要追问,胸口镜印突然灼热——外界有人接近他的肉身!
"该回去了。"镜灵催促,"今日所见,切勿外传。"
程璃的虚影也开始模糊:"小心宗门内的'玄天盟'耳目。他们..."
话音未落,程岩已被弹出镜界。神魂归体,他猛地睁眼,发现屋内站着三个人——执法堂首座莫无涯和他的两名弟子。
"程岩!"莫无涯冷喝,"宗主召见,你却在此酣睡?"
程岩一怔:"酣睡?我明明..."他突然意识到镜中三日,外界仅过片刻。起身时,体内澎湃的金丹后期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放,震得桌椅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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