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说那罗千绝今晚会钻出来不?"
周顺攥紧腰间朴刀,眼皮子在黑黢黢的巷口扫来扫去。靴底碾过水洼,青石板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张猛突然捂住肚子哎哟叫唤:"干!老子憋不住了!"
话没落地就往巷口野蔷薇后头蹿,裤腰带哗啦响得跟催命似的。
周顺背过身握紧刀把,刀刃在月光下泛冷光,眼睛扫过湿漉漉的砖墙 —— 墙根那丛蔷薇晃了晃,罗千绝贴着花影侧过身,月光正好把张猛撅屁股的样儿照得透亮。
尿珠子砸在碎石上噼啪响,惊得墙根蟋蟀吱哇叫。罗千绝舔了舔猩红嘴唇,鼻尖钻进股子腐臭味混着烂桂花油味,咧嘴无声骂娘:这胖子看着圆滚滚,小弟弟跟牙签似的。
"快点!野猫叫得瘆人!" 周顺的催促声传来。
张猛提上裤子,踹了踹墙角的碎石,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操,没有机会!" 罗千绝指尖抚过袖中短刃,隐入更深的黑暗。
夜色如墨,罗千绝贴着潮湿的墙面,悄然离开这条充满腥臊气的巷道。
转过两个巷口,剥落的白墙如垂死者的皮肤般残破,关教授的别院在月光下透着诡异。
午后茶寮里 "关家有女初及笄,生得闭月羞花" 的传言在他耳畔炸开,猩红舌头舔过唇瓣,残留的胭脂味勾起嗜血欲望:"踏破铁鞋无觅处......"
刚触到闺房窗棂,后颈寒毛瞬间倒竖 —— 窗棂灰尘里的五指印沾着新鲜胭脂花瓣,像在无声警告。
罗千绝瞳孔骤缩,梧桐树的阴影中,几片叶子无风自动。
"长本事了......" 罗千绝喉间溢出低笑,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就在他正要抽回手,摸向袖中烟雾弹时,瓦片缝隙传来 “咔嗒” 轻响,恍若绷到极致的弓弦骤然断裂!
紫色烟雾炸开的刹那,罗千绝借力腾空。
寒光擦着耳畔掠过,正是隐鳞卫的刀穗!
闻人昭烈眼尾刀疤涨紫,再次劈向罗千绝:"杂碎,拿命来!"
罗千绝闻声侧身,反手三根淬毒银针破空而出。
闻人昭烈挥刀格挡,叮当作响间银针被击飞,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时,狂风劈开巷道,卷起的枯叶像漫天暗器。
几盏火把被吹得明灭不定,橙红色的光晕在墙上摇晃,似是无数只诡异的眼睛在窥视。
惊起的乌鸦群聒噪着从屋檐下窜出 ——
刺耳的叫声混着瓦片碎裂声,彻底搅乱了追捕者的视线。
苏战匆忙拔刀,刀鞘却勾住腰牌,身形一晃险些栽倒,他咬牙切齿厉喝:"追!"
众人紧跟其后,追到院墙边时,只看到几片被掌风震落的瓦当,砸在地上发出 "当啷" 闷响。
沈默一拳砸在土墙,碎屑纷飞:"又让他逃了!"
楚烟罗腕间银铃变形,指甲掐入掌心浑然不觉。"狗东西!" 她盯着罗千绝消失的方向,腰间玉佩烫得发烫。
城东城南的火把连成火龙,惊得乌鸦满街乱飞。
这边罗千绝早闪进城西醉春楼,门槛上的胭脂味混着沉水香,熏得人脑袋发晕。
地毯上扔着半片金箔酒筹,烛光底下晃啊晃,像块没吃完的酥油饼。
雅间内,被掳来的处子面无血色地缩在雕花榻上,绣鞋尖沾着泥点,唇角沾着干涸的血渍,一看就是被点穴前咬过舌尖。
罗千绝压根没搭理。指尖紫黑真气如蛛丝渗入女子颈侧 ——
蛛网般的紫黑纹路,正缓缓浮现。
五月十二,辰时,晨光斜斜地洒进龙江府衙,却驱不散蒋知府书房内凝重的气氛。
周文斌脚步匆忙。官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还未跨进书房,额头上的汗珠便顺着脸颊滑落 ——
浸湿了衣领。
蒋知府背手踱步,袍角扫过地面,沙沙有声。
案头《龙江治安图》上,新画的朱砂圈像道伤疤 ——
赤蝎标记,狰狞可怖。
听见脚步声,他猛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冒着火,袖口带翻铜镇纸:“城西醉春楼今早发现青斑女尸!这贼人简直无法无天!” 一拳砸在檀木案几上,墨汁四溅,在地图上晕开一片黑。
周文斌快步上前,接过泛黄卷宗。
蒋知府盯着周文斌翻动卷宗的手指,突然破口大骂:
" 贼人甚是狡猾!昨晚挖好的坑都不跳 ——
现在要是知道他躲在哪儿就好了!"
周文斌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将卷宗轻轻搁下:“大人,此事不足为惧。”
蒋知府浑浊的眼珠猛地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干枯的手指死死扣住对方手腕:“老弟有何高见?”
“连日来卑职遍查府衙案卷,已有眉目。” 周文斌抽回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罗千绝于城东南频繁犯案,失踪女子至今杳无音讯,这说明他在龙江必有落脚之处。”
蒋知府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打断:“这不是废话,傻子都知道,问题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