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枚羊脂玉牌在掌心转了三圈，指腹被棱角硌得生疼。
镇北军押着陈笑天的脚步声早没了，可玉牌上"白无尘"三个字像烧红的铁，隔着袖料烫得我腕子发颤。
"系统，开抽奖记录。"我低头嘀咕，眉心那抹金芒闪过，金色罗盘在意识里转起来。
前两日刚抽中的SS级道具《气息追踪符》还躺在奖池记录里，青白色光纹在符纸上流转——这玩意儿能顺着目标残留的气息追出百里，正该用在这儿。
我摸出符纸，指尖刚碰到边缘，符纸突然腾起一缕青烟，直往西北方飘。
沧州港的夜雾里，那缕烟像根细针，扎破了黑暗。
"浮生楼？"我盯着烟飘的方向，嘴里念出街角酒旗上的三个字。
那楼檐角挂着两盏粉灯笼，脂粉味混着檀香飘过来，看着是普通风月场所，可门廊下两个迎客的小厮，左手都攥着半块碎玉——和陈笑天乾坤袋里那枚玉牌纹路一样。
我扯了扯身上的玄色锦袍，这是苏檀儿让锦云阁连夜送来的行头，腰上挂着的和田玉坠子沉得很。
推开门时，老鸨的笑立刻堆成朵牡丹："这位爷面生得很，可是头回来？"
"听说楼里有位琴师，弹《松风操》最是入味。"我把一锭银子拍在案上，余光瞥见二楼雅间的窗纸动了动——有人在看。
老鸨的眼睛亮得像见了金子："您说的是清欢姑娘！这就带您去。"
清欢？
我脚步顿了顿。
倒和顾清欢同名，可等上了二楼，隔着纱帘听见的琴声，比顾清欢的清越里多了股子狠劲。
七弦琴音里藏着断弦声，像是故意压着气机。
"在下林缚，久闻姑娘琴艺，特来讨教。"我掀帘进去，烛火在铜灯里噼啪作响。
帘后那人背对着我，月白衫子下摆沾着星点泥渍——风月场所的姑娘，哪会沾泥？
他转头时，我看见眼角的易容丹痕迹，皮肤下浮着层不自然的青。
"公子要讨教琴艺？"他指尖扫过琴弦，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那便以棋代琴如何？"
棋盘摆上来时，我瞥见他袖中露出半截乌木管——那是藏毒针的机关。
我捏起枚黑子，落在星位："好，就下盘生死棋。"
第一手他走小目，第二手挂角，第三手居然用了现代围棋里的"中国流"布局。
我心里一凛——高武世界的棋道讲究以势压人，哪有人会用这种侧重实地的走法？
"公子落子很有章法。"他拈起白子，落在我大龙的气眼上，"像是...学过什么奇技淫巧？"
我盯着他指尖——刚才按棋盒时，指节有常年握笔的茧，是情报人特有的。"我学的是逻辑。"我又落一子，封死他的退路，"比如，易容丹只能改皮相，改不了气机；比如，灭世盟的密探，总爱把毒针藏在乌木管里。"
他的棋子"咔"地碎在棋盘上。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这是要动手的前兆。
"何百川？"我说出从陈笑天嘴里审出的名字，"灭世盟新派来的伪装高手，擅长情报传递。"
他猛地掀翻茶案，瓷片飞溅的瞬间，我雷纹剑出鞘，剑气割开他后颈——易容丹的药粉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刀疤纵横的脸。
他撞开窗户往下跳，我追过去时，看见他指尖弹出枚暗黄符纸，贴在廊柱上。
"系统，解析暗记符。"我捏起符纸，罗盘在意识里转得飞快。
三息后，一行血字浮现在符纸上："白无尘，三日后，青冥山，密会旧部。"
我攥着符纸冲进镇北军临时驻地时，聂隐娘正擦她的银枪。"青冥山？"她把枪往地上一杵，火星子溅在青砖上，"那地方山高林密，正好设伏。"
"但要防调虎离山。"我掏出苏檀儿的回信，她的小楷在月光下泛着墨香，"我让锦云阁把外围商队全撤了，山脚下的药铺、茶摊，全换成自己人。"
聂隐娘拍了拍我肩膀："你小子，比我还精。"
夜深了，我坐在案前整理情报，烛芯爆了个灯花。
突然，眉心的罗盘自行旋转起来，金色光纹像活了似的缠上意识。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啦声："检测到高阶敌意波动源，是否启动'预判预警'？"
我盯着窗户外的夜色，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窗纸上。"启动。"我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牌。
床脚的药囊突然动了动——那是顾清欢塞给我的，里面装着她新炼的愈伤丹。
丹香混着窗外的风飘过来，我想起她昨日说的话："林郎，过两日万药谷深处的九转香萝要开了，我想...你陪我去采。"
罗盘的光越来越亮，我望着药囊里微微晃动的丹瓶，突然笑了。
"好，等这阵子忙完。"我对着空气说，"九转香萝...总得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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