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巧等着听她的指示。
站起身来,轻轻退到一旁,手中还拿着未放稳的碗碟,却已然屏住呼吸静静等着。
手中正在翻一本关于珠算的书本。
此刻的醒黛,手中纸张微响,目光安静,心却不知在何处。
她知道尹大人的到访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要给出的,将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回应。
听到醒黛的话后,站在一旁的云沐立刻点了点头,抬起眼望了一望神色已经比先前缓和了许多的盼巧说道:“请他去正厅候着,万不可怠慢。”
“还有一件事,把郡王府那边送过来的账银整理清楚一些,从中挑出三张各八百两的大额银票来,备在一边待用。”
“明白,我这就去做。”
盼巧应声点头,脸色已然恢复了几分血色。
此时,在大门外的一处台阶边。
尹煊并没有得到府中主人亲自开口邀请的吩咐,只能静静地站在府门前,一步不敢越雷池。
江蓠领命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他仍站着,轻声道了一句,“这边请。”
说罢,转身带路进了院子。
她面上笑意盈盈。
“尹大人怎么这般拘谨?您是特意来找堂姐的吧?”
尹煊今天穿着正式的官服赶来,显然是生怕被拒之门外,才急匆匆带着身份来的。
他神色微微一黯,语气低沉地回应道:“实在劳烦江蓠姑娘费心通传。只是若醒黛姑娘不乐意相见,我还是不必多做打扰,自行告辞的好。”
昨日所发生的种种事端,他早已从属下口中听说个大概。
他隐约觉察到,眼前这位江蓠姑娘,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害。
江蓠听了此话,面露几分窘迫之意,一手悄悄攥紧了衣袖。
另一手也紧张地绞上了,脚步迟疑不动。
只见她眼中浮起一抹恳切之色,认真地说:“尹大人,您或许真的误会我了。先前的事全是由母亲一手操控安排的,我内心从来没有半点要与堂姐作对的意思!”
“我是真心这样想的!”
“倘若江蓠姑娘有话要说,理当亲口去找醒黛小姐言明才是。”
尹煊淡淡一笑,“而今跟我说这些……恐怕不太合适吧。”
江蓠脸上却依旧挂着浅笑,眨了眨眸子,轻轻往前迈上一小步。
“尹大人为何还要这么见外呢?这话说得太疏远了不是?”
“堂姐能有今日的风光际遇,哪一样不都靠的是您的帮扶提携?在我心里,大人早就不只是个‘外人’那么简单的了。”
“再说了,是堂姐不懂珍惜啊,如今攀上了郡王世子那样的贵人,反倒忘了是谁曾为她撑过这一片天。”
“我知道我这个表妹平日讨不了她的欢心。”
她低声叹气。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句。”
尹煊可不是秦锦睿。
他们的家世和背景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在母亲的身份上。
尹煊的母亲是皇族至亲。
正因为如此,不知道多少人争先恐后地想要结交、攀附,只盼能借势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当上皇亲国戚、名副其实的国丈大人。
从孩童时期到现在,这些年里他见过数不清的女子。
其中江蓠这种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做法,并不是第一次见。
“江蓠姑娘。”
尹煊面色认真,正色说道,“尹某终究不是秦兄,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再者,醒黛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她的智慧与远见卓识,并非仰仗于谁。”
尹煊神色越发沉重,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倘若她真的愿意也就罢了。
可万一她是误入歧途或者被人利用了,那自己是否应该劝她几句?
郡王府的水,深得很,不是一般人所能涉足的地方。
上次他在那里追查某些蛛丝马迹时,险些遭到暗杀,一箭几乎取走了性命。
这些日子里他细细打探,终于了解一些隐藏的真相,发现这座表面光鲜的郡王府底下竟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恐怕与过去某些旧案有瓜葛。
尤其是当年那一场轰动朝廷的刺杀案。
一旦和这件事扯上联系,即便是个小角色也难逃日后的大清算。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醒黛那清冷脱俗的模样,心里顿觉一阵揪紧般的疼痛。
此时,江蓠的脸色变化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呵,好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
正在两人尴尬僵持的时候。
忽然,一声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姑娘请您移驾前往正厅议事。”
盼巧正好走出来,一边说,一边望向尹煊的方向。
江蓠也只能忍下胸中的怒意,强作镇定咬牙收住脸上的不悦。
最终冷哼一声,重重地甩袖转身离去。
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等秦醒黛那个恶毒女人身败名裂的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男人!
盼巧一边为尹煊斟茶,一边沉默不语,低垂着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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