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范德康那小子在外面名声早就烂透了。
快二十岁的人了,连门亲事都没人愿意许配给他。
为了儿子的婚事,老爷子愁得不知多掉了多少根白发。
以前他也想认真管教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每次刚动点念头准备严厉批评几句,还没等开口,范吴氏就跳出来又哭又闹。
一会儿说是自己教育不力,一会儿又要拿汤药寻死觅活地闹腾,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拼命护着她那宝贝儿子。
老爷子心里也软,每次都败在范吴氏那一通啼哭之下,到最后往往只是嘴上数落两句便草草作罢。
如今再想想当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种种苦果,当初就不该把范德康宠成这副样子!
“这事可不能全都赖在德康头上……”范吴氏终于忍不住了,在丈夫咆哮间插嘴反驳。
“孩子他也是受害人哪!”
“要是他没去祠堂,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老爷子愤怒拍着案桌回应,茶盏都被震得蹦起来几寸高。
“是真的不是他放的火呀……”范吴氏急忙解释清楚,“对了,刚刚有人悄悄跟我提了一嘴,说是起火前有人亲眼瞧见楚家那个傻丫头在祠堂周边乱转……”
“说不定那火就是她偷偷点燃的!”
甩锅抹黑这类技巧,范吴氏自幼习练娴熟至极,此时此刻更是信手拈来。
“来人啊,去把她给我带来问罪!”
范老爷面色阴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自从家中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他一直窝着一股火没地方发泄,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出气口。
他立马拍案而起,命令身旁的仆从,“立刻带人去陶然堂,把她押过来,我要亲自问她的罪!”
舒窈这时却还懵然无知,趴在桌上熟睡正香。
窗外传来的喧闹声她一点都没听到。
她那小小的身影缩在桌子上,呼吸平稳,似乎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把水泼醒!”
范老爷冷声吩咐道。
想起自己珍视已久的祖先牌位竟被人毁掉,老爷子心头又是一阵翻腾。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面前跪着的人,压根不看地上瑟缩的女孩一眼,脸上厌恶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仿佛眼前这孩子是某种不可容忍的存在。
两个下人应声退下,端着一盆冰凉的冷水回来。
他们站在舒窈跟前,准备将整盆水直接泼下去。
但就在他们举手的一刹那,事情突然发生了意外。
其中一人脚下一绊,身子猛地晃了晃,整盆水偏离方向,水全泼到了旁边的范吴氏身上!
不仅如此,站在一旁、刚进屋不久的瞿夫人也未能幸免,一头一脸都是湿漉漉的水珠子,整个人瞬间愣住。
她瞪着眼睛看向那一脸惊慌的小丫鬟,脸色铁青。
“你这贱东西,朝哪儿泼水!”
瞿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嗓音里满是怒火,平日里的从容与优雅早就消失殆尽。
她抬手指着小丫鬟,怒不可遏地大喊,仪态荡然无存,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发颤。
范吴氏更是狼狈不堪,衣服全都湿透,脸上精心涂抹的脂粉也被水流冲刷得斑驳陆离,脸颊上的污迹纵横,样子看起来颇为骇人。
她的头发也散了,贴在脸上,眼神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暴怒。
连在一旁的范老爷看见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往后躲了两步,显然是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样……”
突如其来的场面令几人都怔住了,一时间竟然谁也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奴婢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个小丫鬟最先反应过来,她意识到情况严重,连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都撞出红痕了。
“我本是想泼她身上的,可是刚才真有人碰了我一下,请相信奴婢,我不是有意冒犯老夫人和瞿夫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眼圈通红,嘴唇哆嗦着求情。
可范吴氏哪里听得进去?
此刻她浑身湿漉漉的,愤怒如火上浇油般燃烧起来,颤抖着发出恶毒的命令。
“拉出去,拖到院子外面狠狠打,打死这个贱奴!我倒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做事这般毛躁。”
“老夫人开恩啊!”
小丫鬟听闻顿时魂飞魄散,满脸惨白。
她继续苦苦哀求,“是真的有人推我的,我没有骗您……我只是个侍候人的丫头,万不敢顶撞主母……给奴婢一次申辩的机会吧!让奴婢查明真相……”
可惜不等她说完话,范吴氏已不耐烦地扬手打断了她:“闭嘴!现在还想编故事糊弄我?简直是不知死活!拖出去,谁都别来拦我。”
几个壮实的仆妇随即走上前来,一把将小丫鬟架了起来,粗鲁地拽向门外。
而在她后面还没来得及挣扎,更加惨烈的命运也降到了舒窈头上。
舒窈仍有些迷蒙,却被范吴氏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唤醒:“还有这个傻丫头也一道带走!重责五十板子,让我出了这口鸟气!”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绷,这边动静闹得极大,楚夫人恰好正在内室休息。
一听见外头的叫嚷,心中生疑,便赶紧跑了出来。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楚夫人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到了几个气势汹汹的仆妇正要把舒窈往外拉,她立刻厉声喝止,脸一沉,语气里满是不满,“谁允许你们动手欺负我家的孩子!”
“干什么?当然是收拾那个烧了祠堂的人!”
范吴氏站在府厅门口,脸色铁青,手中的帕子死死绞着,仿佛那是她仇人一般。
一边说话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痕,虽然已经尽力掩盖,但依旧能从她微红的眼角看出刚刚经历过情绪的剧烈起伏。
她的目光像锋利的小刀一样射向楚夫人,语气之中透出深深的怨恨与怒意,似乎连一个眼神都要把对方剜穿。
“祠堂出事了?”
楚夫人心头猛然一紧,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作为家中的长辈,又是外来之人,她对于宗族中任何变故都极为敏感。
此刻听着“祠堂”两个字,心中顿生不安与警觉。
“有人看到她进了祠堂,随后那儿就起火了。”
范吴氏冷哼一声,双手紧紧按在桌案上,仿佛要把这句话说得更加有力。
喜欢扮猪吃虎?冲喜后病弱首辅折腰宠请大家收藏:(www.jjwwx.com)扮猪吃虎?冲喜后病弱首辅折腰宠九九文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