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就是被蛮族砍死的,这仇我早就想报了!与其苟着等死,不如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随后,又有更多的人站出来。
“我也跟你走!我娘昨天把最后半块饼塞给我,让我躲起来,她自己却被蛮族抓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仇给报了!”
“平威,算我一个,我家的地被踏平了,房子被烧了,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跟着你干,至少死得值!”
“还有我!”
“我也来!”
越来越多的人从人群里站出来,有中年汉子,有半大的少年,甚至还有妇人。
与其像蝼蚁一样被踩死,不如为自己、为家人、为兖州,搏一条生路。
赵平威看着眼前站出来的几十号人,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咱们不光要守住这村子,更要把蛮族、盗匪都赶出兖州,让老百姓能重新种上田、吃饱饭!”
场下的人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将手里的锄头、柴刀、弓箭高高举起,跟着他齐声高喊:
“驱蛮族!逐盗匪!还我兖州太平!”
喊声响彻暮色,像一道惊雷劈开原本的死寂,连远处盘旋的乌鸦都被惊得四散飞起。
在荒芜的土地上,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
虽隔着千年时光,眼前的场景不过是器灵显化的记忆片段,可在场所有人都仿佛被那股热血裹挟。
杜若谦站在人群中,望着画面里振臂高呼的赵平威,由衷感叹道。
“乱世之中,最难得的便是聚心。”
“本官执掌兖州政务这些年,深知守土护民之难。”
“若赵将军生在太平盛世,凭他这份体恤百姓、凝聚人心的能力,定能成为抚境安民、造福一方的良吏。”
赤缨听到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是自然!我主人从来都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当年多少人说他不自量力,可他硬是带着民军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把蛮族赶出了边境!”
赵平威不仅拳脚功夫过硬,领兵作战更极具章法。
画面里,他正蹲在山林间的土坡上,用木棍几笔划出蜿蜒的山道,圈出两侧陡峭的坡崖,又在出口处画了个小小的叉。
“蛮族骑兵靠的是马快刀利,可进了这西边山道,马转不开身,人也展不开阵型,就是咱们的活靶子。”
赵平威指尖点在山道中段最窄处,“他们后天清晨要送粮草去前营,必走这条路,咱们就借着这山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着,他看向络腮胡的老周。
“你带几个力气大的兄弟,去北坡崖上堆好滚石和断木,听到我给的信号后就往下推。”
“不用多,砸乱最前面的马队就行,好叫他们进退不得。”
紧接着,赵平威又转向挎着弓箭的张嫂,指了指东侧浓密的灌木丛。
“你跟几个会射箭的,藏在那儿,专射马腿。马一倒,骑兵就成了没腿的蚂蚱,咱们再冲上去,事半功倍。”
“记住,射完就换位置,别让他们摸清咱们的藏身处。”
最后,他拍了拍阿力肩膀。
“你带剩下的人守在山道出口,用树枝和石头堆个简单的路障,等咱们从里面杀出来,你们就把口子堵死,别放一个活口跑回去报信。”
“但切记,打完立刻撤,别贪功追敌,山林是咱们的地盘,把他们耗在这儿,比追着打更管用。”
众人听得明白,齐声应下,各自扛着家伙去准备。
画面一转,到了次日清晨。
薄雾像纱一样裹着山道,十几个蛮族士兵赶着驮粮马车,走在路中间。
“放!”
赵平威的喝声刚落,北坡的滚石就“轰隆隆”砸了下来。
最大的一块足有磨盘大,直接砸中最前面的马,那马痛得嘶鸣一声,重重栽倒,背上的粮袋撒了一地。
后面的马受惊扬蹄,蛮族士兵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想拔刀,有人想拉马,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就在这时,东侧的箭矢射来,精准地扎进马腿里,一匹马应声倒地,把背上的士兵甩出去老远。
那人刚爬起来,就被阿力从出口方向冲过来,一扁担砸在肩上,疼得惨叫一声。
赵平威拿着最初的赤缨枪,从西侧树丛里冲出来,枪尖直刺一个蛮族士兵的胸口。
那士兵刚拔出弯刀,就被木枪穿透皮肉,闷哼着倒在地上。
老周也提着短斧冲上来,一斧劈在另一个士兵的胳膊上,鲜血瞬间溅了满脸,他却浑然不觉,只嘶吼着报仇二字。
这些民军虽没受过正规训练,却都抱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十几个蛮族士兵就倒了大半。
剩下的两个想往出口跑,也被路障拦住,最终成了刀下亡魂。
“撤!”
赵平威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粮草,突然抬手喊住正要动身的众人。
“等等!这些粮草不能留!蛮族的后续部队说不定很快就到,与其让他们再运回去,不如咱们扛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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