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递出宝刀,谁知姜媛怔了怔之后却说:“你收起来吧。”
钱嘉树飞快地缩回了伸出去的手,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娘。
姜殊也侧过头,不解地问:“阿姐?”
“你收起来。”姜媛淡淡地说,“回头娘知道了会伤心的。你送见面礼,送什么不行呢?非得送这把刀?”
姜殊本来还要解释,被姜媛冷冷的目光一扫,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把这把镶金带宝的波斯刀收回袖子里,弯腰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对钱嘉树说:“这把精钢匕首是我日常用的,双面开刃,还有血槽,虽没那么好看,却是一等一的利器。”
钱嘉树看向姜媛,见姜媛点了点头,才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舅舅。”
行起礼来,依然是一板一眼的。
其实在他这个年纪,当然是喜欢漂亮的波斯宝刀的。但是他华丽的东西见惯了,也没有太稀奇,舅舅送哪一把就是哪一把。
别看他年纪小,却是最听阿娘话的乖宝宝~~
钱嘉树的侍女向姜殊福了福身,代为接过这把精钢匕首。
姜媛摸了摸小嘉树的头,温柔笑道:“多多去玩吧,娘和舅舅说话。”
“娘今晚要陪我!”钱嘉树抱了抱娘的大腿,才乖乖地跟下人出去。
姜媛扫了姜殊一眼,在花园里的石桌边坐下。
姜殊有种不祥的预感,忐忑地在另一侧坐下。
姜媛的手搭在石桌上,慢悠悠地敲了敲,沉默了一瞬说道:“本来你风尘仆仆,我应该给你接风洗尘后再找你说话的,现在看来,你有些着急。”
“你小的时候,想要一套北美枫木的桌球杆,围着我转了好几天……你现在又想要什么呢?”
“阿姐,我……”姜殊不自在地挪了挪,在姜媛清冷的目光下,他有些坐立不安。
“让我来猜猜……”姜媛看着姜殊,说道:“是为了萧瑢?”
姜殊低了低头,小声说:“是为了她,也不全是……我回来的时候,经过了马喇甲,和林海说了一会儿话。”
姜媛笑:“那我知道了,为了马喇甲城主一事!沈叔这次回来,说要谋大湾巡抚一职,也提到了空缺的马喇甲城主。他和林海商议过,一致同意保举你。”
姜殊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沈之鹤也是支持他……林海没说啊!
“这,我……不知道。”姜殊有些无措地说,“我本来……是,我是想谋马喇甲城主一位,风风光光的迎娶萧瑢!但是,我怕阿姐误会我要跟你夺权。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进军天竺、波斯湾一带。”
他真的没想到和阿姐争权!
姜媛笑了,笑容却有些唏嘘感慨:“就这事?殊儿,你想做什么,何不堂堂正正的告诉我,非得耍这些小心思?瞧你送刀的样子,心疼不舍的,我都替你为难。”
姜殊窘迫得脸都红了。
姜媛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衡儿比你讨喜吗?”
“因为他长得好?”姜殊低声道。
“笨蛋!”姜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姜殊一眼,“你其实是长得像爹,像爹难道不好?衡儿比你讨喜,是因为他信任家人,想要什么都是光明正大地说、在外面惹了事,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家人,我们才好帮他收尾。”
“你呢?小时候和衡儿比,大了和我比。心气高得很,又爱自作主张!”姜媛哼道,“衡儿想娶周姑娘,明明白白告诉我们,然后努力考功名好配的上人家。你和萧瑢的事,还是顾卿来大湾说的……她若不说,你打算一直瞒着?”
“我想,我自己办好……”姜殊嗫喏地说。
“你怎么办?”姜媛冷笑,“是以将军的身份做女王的面首?还是把人抢了做压寨夫人往海上一逃?”
“你以为林海为什么建议你当马喇甲城主?是我们都在替你谋划,让姜家大公子不坠身份地和缅甸女王联姻!”
姜殊没想到是这样……他心里暗暗谋划,担心被阿姐识破的心思,却早已在阿姐的计划之中。
他心中暖洋洋的,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嗓子有些痒、鼻头有些酸。
他以为……阿姐不喜欢他,他以为……阿姐不愿意他分南洋的权势。
姜媛看着姜殊窘迫尴尬的样子,到底心软了,放缓声音道:“殊儿,你是我弟弟,是在全家的期盼中出生的,爹娘对你寄以厚望又不舍得束缚你。从小,你不爱读书要去习武,爹娘也顺着你,只暗暗心疼你在营里辛苦。”
“阿娘偷偷拜托你们梁守静照应你,悄悄给你开小灶;阿爹听说你训练得肌肉疼,让人给你送药酒……”
“殊儿,你好强想自立,这些都不是坏事。但我们也希望,你能更相信家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就大声说出来!”
姜殊的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鼻音说道:“阿姐,我错了。我就是……在外面久了,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没有和你、和衡儿相争的意思,又怕你们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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